用诊费养医 靠医技吃饭
20日下午，杨泽方医生正在给14个月大的孩子做体检。 去年，儿科医生杨泽方从福州一家公立医院辞职，开了一家高端儿科诊所，初诊诊金300元，相较一般公立医院不过50元的专家号，有人质疑，有人追捧。杨泽方说，他和同伴正探索实践—— 服务很贴心价格有点贵 色彩缤纷的墙壁，随处可见的可爱玩偶、童书，卡通造型的听诊器……位于福州乌山西路的丁香云幼儿健康诊所，看上去像一个儿童乐园。 没预约看不了病、初诊诊金300元、不设有输液设备，让这个儿科诊所更显异类。 医生老杨的工作服也是一副“暖男”打扮——深蓝色针织背心与白衬衫。“诊所里的一切，不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医务人员的形象，都从病人的感受出发。看病不应该有恐惧感，它可以是温暖、快乐的。” “这么贵能撑得下去吗？福州的消费能力跟得上吗？”开业8个月来，丁香云仍让不少同行与市民质疑着。 然而，在福州不少的妈妈群体中，丁香云正悄然成为“靠谱”的代名词。长期以“老杨”为名在线上免费答疑、担任国内最大的专业医学论坛儿科版版主的杨泽方医生，早已是福州年轻妈妈们心中最信任的医生之一。 “丁香云让女儿有前所未有的愉快就诊经历。虽然诊金不低，但物有所值。医院太挤了，排队排得疲惫不堪。”80后妈妈魏婧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，“医生给我女儿准备了小礼物，还用套上奶牛玩偶的听诊器对她说，这是奶牛，你和它拥抱一下好吗？太有爱了！孩子看病过程不哭不闹，跟医生叔叔玩得很开心。雾化器也是卡通造型的，每个都有各自的名字，小朋友们可以将其‘领养’回家。女儿看完病还不愿意回家，第二天还闹着要再去丁香云玩。”虽然一年2000元的会员费在魏婧看来有点贵，她还是选择成为了丁香云的会员。 除了环境、诊疗体验，丁香云的育儿理念与对待疾病的态度，让很多年轻母亲视其为“信心的来源”。“杨医生给宝宝体检后，全面了解睡眠、饮食和环境等情况，说宝宝的发育在正常水平范围内，瘦点没关系，健康就好。这真是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。”一个因孩子偏瘦备受旁人质疑的母乳妈妈，听到老杨经过40分钟检查得出的结论后，忍不住红了眼眶。 “诊所能解决小儿门诊80%的常见疾病，我们的理念是不做过度治疗，和孩子一起经历病程，给家长支持。”如今，老杨的线上粉丝已近2万人。 变以药养医为以技养医 老杨把创立丁香云喻为一个医生抗争性的“出走”。 15年公立医院儿科医生的经历，给他带来了不少纠结。“儿科难创收，在公立医院里是个边缘科室，多观察、少开药的儿科医生，更是‘不受欢迎的’。”他说，有想法的儿科医生，要么艰难地坚持着，要么换科室，许多医院的儿科都面临好就业却不留人的问题。 丁香云的另一位医生施翰，在原工作的医院，由于跟病人交流时间长、器械检查少、开药不多，常常因为达不到单位考核指标而被扣奖金。 “3.5元-5元左右的门诊挂号费，几分钟的诊疗，几百元的器械检查、药费……这是一种医疗服务的本末倒置。”老杨说。种种冲突让老杨有了“出走”之意，他开始四处考察，寻找出路。多方权衡之下，老杨选择了诊金养医模式。“问诊收费高，因为医生的业务技能和专业知识，应该是医疗服务中最重要的环节，也是医生多年学习、积累所应得的合理收费。少用药，减少过度医疗给病人带来的伤害和精力负担。”他说，发达国家大多都采用这种模式，只是他们的诊金可以报销。 “诊所采用合伙人模式，希望能避免外行的干扰，让医生真正掌握诊所的经营方向，也让医生有归属感。”老杨说，“既能用专业技能挣钱养活自己，又能真正给予病人有沟通、有隐私、舒适的医疗服务，真正治病救人。这样才是有尊严的职业。” 丁香云创立之初，老杨的太太、诊所的执行总监丁胜云曾说，“我们不能失败，成功了才能鼓励同行们。”不出所料，丁香云开业后，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医生、医院行政人员甚至民营医院老板。老杨告诉记者，前两天有一个莆田的医学硕士来参观，并没有打扰他的诊疗，只是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“一定要坚持下去。” “我不怕有人学习、复制丁香云，”老杨说，“我最想看到的是，能有很多优秀诊所办起来，逐渐改变医疗的大环境。” 未来还需在摸索中前行 2014年12月，施翰正式成为丁香云的第二名合伙医生。同为医学论坛儿科版版主的他，在网上被称为“汗哥”，此前在浙江一家公立医院一线工作了6年。 “我跟施翰因医学论坛而相识了近10年，对他的个人能力、性格、医疗理念、工作经验和未来规划都比较认同，才敢与之合作。”老杨说。 在老杨看来，人才是丁香云面临的最大问题。医疗团队从前台、护士，到主诊医生、管理人员，都需要有高的学历、开阔的眼界、先进的理念，还有愿意详细与病人沟通的耐心、想帮病人真正解决问题的爱心。 抗风险能力弱，是许多私人诊所要面对的问题。“现在我们只能通过医疗事故责保险来保护医患双方的利益。”施翰说，他们只能用更有临床经验的医生，更多时间、更细致地与病人沟通，更多的后期随访跟踪和沟通等多种方式，来尽量减少风险。 无法纳入医保报销范畴，也是当前限制丁香云发展的问题之一。“希望相关部门考虑将诊金模式的诊所纳入医保。”老杨说，“要保证私人诊所的质量，可以在严格准入、加强监管上下功夫。” “变革总会发生，或许就在明天！开展疫苗接种，是丁香云下一步想要争取的。”老杨说，“台湾上世纪70-80年代和我们目前的情况一样，当时台塑创立的民营长庚医院首先挑战旧模式，改善服务、提高诊金、压低药价……很快，讲品质的私立医院、诊所布满全台。我希望所有大陆的医学同仁做好准备，等待机遇的到来。”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