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建省基层“最美医生”倪筱蓉:穿过生命艰险的峡谷
19岁,成了主刀医生 3年学满,倪筱蓉被分配到了清流,进入邓家卫生院工作。 山缠着山、水绕着水,风尘仆仆地转了一次又一次车,倪筱蓉在父亲的陪同下,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,终于从永安到了邓家。 陌生的小乡镇,难懂的方言,父亲回去后,面对着宽敞而空荡的房间,倪筱蓉只觉得一阵阵孤独感从四下里涌上来,眼眶里泪水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。从小习惯了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的她,第一次一个人睡一间房,感到特别害怕。卫生院院长贴心地让自己8岁的女儿,搬过来陪她一起住。 不过,她很快就没时间害怕了。报到没两天,一名产妇被送进了卫生院。“一直生不出来呢。”老乡焦急地描述着。产程已经拖得太久,送县城医院又太远,作为全院唯一的科班妇产科医生,倪筱蓉站上了手术台——胎位不正,大家都很紧张。 院里医疗器械不足,甚至连医用钳都没有。倪筱蓉一边比划着让身边的人去找各种凑手的用具,一边调动自己在学校和实习期间学到的知识全力以赴。 随着婴儿一声清亮的啼哭,母子平安。 山乡偏远,比医疗条件差更可怕的,是人们的医学观念淡薄。在当时的农村,产检还是个新鲜的词。刚到邓家,言语不通的倪筱蓉让当地的“赤脚医生”领着,到怀孕妇女家中做检查。谁知道对方不但不愿意,反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。倪筱蓉委屈得想掉眼泪,可再难做的工作,也还是要一家一家做过去。 过了3个月,老乡们再到卫生院看病,发现这个城里来的小姑娘,竟然操起了一口邓家话。言语通了,心也就一点点近了。 挺住,与死神擦肩而过 2004年春节,对于倪筱蓉而言,是灰蒙蒙的。 在邓家卫生院呆了几年后,倪筱蓉调入清流县医院,并逐渐成长为妇产科的骨干。可就在那年春节前不久,她发现自己乳房里长了一个疙瘩。凭借多年从医的经验,她的感觉不太好。 年初二,倪筱蓉值班。她找到同天值班的外科医生说:“明天帮我做个手术吧。” 年初三,手术做完。肿瘤切片送去化验。结果出来,印证了最坏的猜想——乳腺癌。 元宵节过后,她去福州做手术。术前,医生跟她谈话,一条条地,要将手术注意事项念给她听。“不用了,我知道这个手术必须要做,这些我都懂。”这个瘦弱的女子用温柔却坚定的语气说,“如果不发生并发症,是我的幸运,至于手术的好坏,我选择相信您的技术。” 送进手术间时,一旁的父亲哭了起来。倪筱蓉拉着父亲的手,一边笑着安慰他,一边眼泪流了下来。躺在手术病床上,思绪纷飞,想着门外的父亲,想到还在上小学的儿子……她甚至想着,如果就这么走了,我怎么能连电话都不给孩子打一个呢? 醒来的那一刻,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,能动,真好!自己真的活过来了,一定要好好地活着。 术后第二天,倪筱蓉就强忍着剧痛下床了,因为她想要快快地好起来。当时的她还在本科函授期。高考没有直接上本科院校,这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。工作之后,她又陆续参加了大专和本科函授。父亲询问她,身体都这样了,这课我们不上了吧?可是,她选择了坚持。 一个月后,她回到课堂上。同学们看到倪筱蓉经常吃药,问起来,她却说自己在吃保健药。没有人知道,不久之前,她刚打了一场生死之仗。 很久之后,朋友们知道她这段“拼命”的经历,不解地问为什么。倪筱蓉说:“我能活多长时间预计不了,那我为什么不趁着活着的时候,多做一点呢?” |